Mosty生日快樂(艸
雖然我自認0獵奇不過還是算威廉無慘吧←
雷者慎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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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cherzo
詼諧曲
清醒時,我下意識地想抬起手,在發現無法完成如此簡單的動作時睜開了眼,同時感覺到腕上冰涼而堅硬的桎梏感。
原來不是剛睡醒啊,我噓了口氣,眼角瞥向我的手腕和其上的鐐銬。殿下就不會這樣限制我的自由,我在心底埋怨著,側過頭看向伏在案前的那顆粉紫色腦袋,對方正專心致志地埋首振筆疾書,似乎完全沒有發現我已經恢復意識。
我猶豫著要不要出聲提醒對方,畢竟我每天的受試時間有限,但他的報告愛什麼時候寫都可以。不過最後我還是昧著良心放棄了,對我而言下一階段的實驗當然是越晚開始越好,坦白說實驗做不完對我而言不但沒有太大的影響,心情和肉體上也會好受些。
才這麼想時,對方雙腳一蹬,黑色旋轉椅優雅地畫了個半圓,工程師和善的笑容綻放在我的眼前,活像忘記他就是剛才在我肚子上開了個洞的罪魁禍首。
「醒來了啊,身體還好嗎?」儘管是充滿了關懷的語氣,但我絲毫不認為對方心中有半點關懷之意。雖然如此,我卻很難對他虛偽的態度感到反感,一來這本來就是我自願的,二來他表現得實在太真誠了,要不是幾乎每天都來這裡報到並被轟得稀巴爛,我恐怕會真心認為他是在關心我,甚至可能帶著幾分歉疚——就像大多數人對他的印象一樣。
「如果我說不好,你就會停止實驗嗎?」不知為何我這麼問了,以往我都是回答很好的,或許是剛好想起關聯的事吧。
「當然不會。」對方臉上的笑容完全沒有褪去半分,就像平常一樣。
「為什麼?」雖然是不意外的答案,我還是繼續問了下去。
「因為就我看來,剛才造成的傷害已經復原了,那麼明顯是你在說謊。既然如此實驗當然也沒有停止的必要。」
「唔,也不一定就是在說謊吧……雖然身體復原了,但我也可能覺得心情不太好啊。」
「那麼還是一點問題也沒有。我的實驗對象是你的身體,不是你的心情。你的心情好壞和我沒關係。」工程師說著,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伸手拍了拍外袍的下襬。
「那又何必問我嘛。」我小聲地咕噥著,但在這安靜的小空間裡仍然顯得清晰。
「如果你希望我不要問的話,那麼今天就是最後一次了。」
我想了想,開口回應:「不了……你還是問吧。」
就算知道是虛假的,還是有那麼點溫暖的感覺,我也不想一天之內被冷冰冰地對待兩次。
聞言對方聳了聳肩,走了向前:「那我們就繼續第二階段的實驗吧。」
✣
剛開始確實是對方先找上門來,不過事態會發展至此也是我自己答應他的要求。
回想起來,初次見面時對方也是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,雖然或許稱不上非常誠懇,但熱忱的態度就像一個積極向上、年輕有為的工程師,如果時光能夠倒流,不管重來幾次我都會答應他吧。
不過前提當然是還不曉得對方毫無人性的那一面時。
「你就是威廉,新來的戰士?」結束任務回到房間的路上,對方大剌剌地擋在走道的中央,我只得停了下來。
「呃,是的,你是……」我尷尬地回應著,儘管在密集的訓練下快速地取回了原本遺忘的能力,但也因此宅邸裡大多數的戰士我都認不得。
對方饒富興味地上下打量著我,活像在看什麼稀有動物似的,雖然不是第一次被這樣看待了,但我還是感到有些不自在。
「失禮了,我是機械工程師泰瑞爾。聽說你擁有特殊的能力,所以有幾點問題想請教一下。」
「我擁有……特殊的能力?」先是一陣不安,接著我裝傻反問了對方。儘管不像對方那麼露骨,但也開始觀察起他來:亂糟糟的頭髮、鮮明獨特的衣著品味、充滿好奇與若有所思的目光、親和的笑容、不卑不亢的態度……我蹙起眉,怎麼說應該不會像是殿下那樣的人……當然殿下還是值得尊敬的,但在某些部分我還是不太曉得該如何面對。眼前的這位工程師顯得有禮而不過份拘謹,很有性格,而且笑得很溫和。像個人。
想到這裡我不禁覺得有幾分好笑,帶著幾分自嘲性地。
「不死的能力,是吧?」泰瑞爾單刀直入地問道,我只得點了點頭。
「很有趣的能力啊。你知道你為什麼會擁有這種力量嗎?」
我搖了搖頭。
「那你知道這個力量運作的原理嗎?」
我還是搖了搖頭。
「看來會是個有趣的題目。」對方加深了笑意,「我也困惑很久了。」
「嗯……所以?」我不確定地問道。
「你不想知道嗎?」他直率地說,「至少我很想知道。」
「我也很想啊,可是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泰瑞爾就搶著接了下去:「那真是太好了。我們就來實驗吧,找出背後的原理。作為我幫你解惑的回報,能不能請你貢獻你特殊的力量,充當一下我孩子們的實驗品呢?」
「呃?等、等一下……」他每說一句話,我的腦袋就多了個問號,我不禁感到一陣混亂。「什麼太好了?我們要做什麼實驗?況且這答案找得出來嗎?你的孩子們又是誰啊?我為什麼要當他們的實驗品?」
儘管一連串問了這麼多問題,對方卻幾乎是馬上回覆了,臉上依然掛著笑容,像是一點困擾也沒有似的。
「當然是指我們有共識真是太好了。我會先觀察你的能力再決定要設計哪些實驗來驗證,既然有這麼優良的樣種我想成功的機率是相當大的……至少應該比先前的好。我的專長是製作兵器,我的孩子們自然大多是兵器。既然是兵器,驗證他們的威力不是理所當然的嗎?作為兵器,在驗證時當然會對實驗體造成破壞,既然如此,你的不死之力豈不是造就了一個最優良的實驗品?據說再生能力也很強?完全沒有耗損的問題而且可以不斷重複利用,我當然希望你能協助我進行實驗。要知道想找一個足夠強健的實驗體也是不容易的,更別說再強健的身體也還是會毀損,否則這樣的兵器就一點威力也沒有了嘛。如果你能協助我,就可以省下耗費在這上面的心思,專注於實驗與機械製造本身了,豈不是很好嗎?」
我目光有些呆滯地瞪視著滔滔不絕說個不停的工程師,對方的意思是,要我為他研發的兵器試刀嗎?開什麼玩笑。但想到對方說能夠解開不死之力的謎題又讓我有些猶豫:「一定要我嗎?而且我也不認為我有幫忙你的義務……」
對方再次打斷了我的話:「我不是都說得很明白了嗎?難道你覺得還有比你更適合拿來實驗的樣種?沒有的話那當然非你不可。所以說如果我幫忙解開了你的困惑,你就以此作為回報,不是很公平的嗎?還是你覺得明明我也想解開這個謎題,這樣順水推舟對我而言根本只有好處沒有壞處?確實是如此沒錯,但如果沒有我,你自己一個人辦得到嗎?既然不行的話你給我一點回報也是應該的吧?再說如果你願意當我的實驗品,可以節省多少時間、多少優良的實驗體。說實在我確實一點也不在意有多少生命為了實驗而犧牲,畢竟這些都是必要的,但難道你不覺得集結各種優點的你有責任和義務貢獻你的身體嗎?如何?你不想知道你力量的來源與原理嗎?對你來說可能是個大問題,對我來說只是諸多問題的其中之一喔,所以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的,好好考慮清楚吧。」
可以拯救不少生命這點對我來說並沒有吸引力,拒絕了也不會讓我產生太大的罪惡感,但是另一個誘因就不是那麼回事了。看著對方熱切期盼的視線,我深深覺得這性質和殿下對我做的一定是截然不同的事。
於是我點了點頭。
「好,我願意幫助你。可是……」
「古魯瓦爾多那方面也完全沒有問題,實驗只在他外出執行任務時進行,你可以不用擔心。」
這是他第三次打斷我的話,我呆呆地看著對方志得意滿的神情,同時納悶我作為殿下的……活體標本?難道已經是宅邸大多數人都知道的事了嗎?
「看來是沒有問題了。那麼等你的訓練結束,就自己在古魯瓦爾多不在的時候來報到吧。」他說,敲了敲他右手邊的門板,「我的房間就在這裡。」
「喔、喔……好的,謝謝。」總覺得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現在想來我簡直是把自己給賣掉了,還非常廉價。
雖然當時腦子大多處於一片混亂、跟不上對方話語的狀態,但大體而言還是清楚感覺到哪裡不太對勁。要說會那麼輕易答應他,除了對於自身力量的煩惱,大概就是我相信他是個好人吧。
或許不該說好人,畢竟這是個相當含糊的詞。應該說我原本以為他做那些事並不單只是為了一己的私慾,但事實上卻似乎是如此沒錯,在某些層面上他和殿下是很相似的。
他們兩個有什麼樣的性格我確實管不著,但我還是不太喜歡這樣。
不太喜歡被當成一件物品看待。
✣
「還是心臟再生得最快啊……」
我半死不活地躺在操作台上,視野一片迷濛,最後乾脆地閉上了雙眼,泰瑞爾品頭論足的聲音偶爾自耳邊傳來。有時我也會因劇痛而失去意識,但永遠會有再次清醒的時候。
實驗時,泰瑞爾從來不打麻藥,這點和殿下完全相反,殿下每次都會打麻藥。
我也曾經詢問泰瑞爾能不能讓我麻醉,但對方的反應卻是:「為什麼要麻醉?」
「不麻醉的話我會很痛啊。」
「所以呢?就算你覺得很痛,也不影響實驗的進行啊。」就算說這麼冷血的話,他也還是一臉笑咪咪的模樣,「麻醉藥可不便宜,既然沒有使用的必要,同樣的經費不如投入更有必要的花費,我是這麼認為的。如果你想要的話就自己去買,拿來我會幫你打的。」
在去過路德的商店之後,我就沒有再提過麻醉這件事了。況且雖然泰瑞爾和殿下一樣沒什麼人性,儘管不想承認,但像是「你還好嗎」、「會痛嗎」、「再忍耐一下吧」這種對泰瑞爾來說只是禮貌性的話語,對我而言還是很溫暖。再者泰瑞爾確實也不像殿下那麼有錢,所以就覺得也不好針對有沒有麻醉這種小事拿他和殿下比較了。
第一次踏入殿下那間位於地下室的房間時,他便要我躺在看起來非常怵目驚心的解剖台上。
「怎麼了嗎?」看著僵在滿是黑褐色血垢的解剖台前的我,殿下彷彿很納悶地問了。
「不,沒什麼。」我說,極力掩飾我極度震驚的心情,爬了上去。
「一般都是解剖屍體,偶爾解剖活物的話會用大頭針固定四肢,大型一點的話用短劍,你算是大型的。但考量到你是我的下屬,之前好像有買一些麻藥沒用。短劍和麻藥你要選哪個?」殿下用再認真不過的語氣問我,我愣愣地回答:「呃,麻藥好了。」
「好吧,我得找一下。」他說,丟下還一臉錯愕的我躺在解剖台上。
在藥效發揮之前,迷離中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冰冷自頸項上滑過,睜開雙眼時正好看見殿下正在解開我軍服上的扣子。
原來是手指嗎?我不敢置信地想著人類怎麼會有那樣的體溫,接著小心翼翼地問了:「殿下……您很冷嗎?」
「嗯?」他不解地望著我,接著看向他停下動作的手指,「哦,我本來就這樣。」
「這樣嗎?」我五味雜陳地回應。
如果是泰瑞爾,他大概會反問我是不是覺得冷吧?
不過不可否認的是,被殿下解剖時幾乎沒什麼感覺,他下麻醉時劑量好像都下得挺重的,大多數時候我醒來時傷口早就復原了,彷彿只是去他房裡睡了一覺似的,如果忽略解剖盤上血淋淋的器官的話。
歸根究柢我想殿下還是很溫柔的,儘管他不會像泰瑞爾那樣說話,不然他大可隨便用短劍把我釘在解剖台上就好。而他在戰鬥上的表現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,淺淺的印象告訴我生前似乎也是如此。
除了興趣特異了點,我想殿下並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缺點,大概吧。
「心肌細胞看起來和常人無異,我想看看腦部的再生狀況,如果同樣很旺盛,再來檢視腦細胞的結構如何。」
「嗯。」我無意識地回應,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答應了什麼,「等等!那要是長不回去怎麼辦?」
「我想對於智力、感官、運動、記憶、學習、情感……之類的會造成一點影響,端看我對哪一腦區進行實驗,不過即使如此,日後的實驗還是可以順利進行,反過來想,為什麼全身細胞的再生能力都很強,卻只有腦細胞正常,也是值得研究的事。」
「……我可以拒絕嗎?」
「我相信你會沒事。」他說。
「理論上是這樣。」他補充。
「我想還是讓你暫時昏迷比較好。」他自顧自地繼續說著,正當我盤算著要趁他去買麻藥時掙脫這該死的實驗台時,他隨意朝地上撿起一件他的作品便轟了過來。
一陣劇痛後我便失去了意識。
✣
有時候我會夢到一些零碎而片段的,失落的記憶,甚至可以說只是幾幅畫面而已,但對於原本就微乎其微的記憶而言,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還是彌足珍貴。
剛來到這世界的前幾個夜晚,我總是夢到大批大批的屍體大軍,儘管只是一些缺手斷腳、肚破腸流,看起來理應死去的人們撕咬著其他士兵的畫面,但我卻確信著那是屬於我的記憶,而真正確認則是見到貝琳達之後被喚醒的回憶。
「原來那種東西是你之前的實驗體?」
「對。」泰瑞爾一面興致勃勃地觀察我受傷部位的再生狀況,一面回答,「畢竟他們跟你一樣打不死,是很好的實驗體。不過他們不像你擁有這麼強大的再生能力,雖然聽說過但實際看到還是覺得很令人驚嘆。」
我不太覺得這算得上是誇獎。
「你是怎麼取得這些實驗體的?」我困惑地問,「叫貝琳達製造?」
「那當然啊。也只有她有這種能力。」
「你們做了什麼交易?為什麼她要聽你的話?」我問道,總覺得難以想像貝琳達服從他人命令的模樣。
「她當然得聽我的話,她也是我的孩子之一。」
「她是你製造的?不對,這樣你怎麼會不知道不死之力的來源?」
「嚴格說來是改造。打個比方,我只是安裝了一個程式,但程式本身卻不是我寫的。」
「喔。」我一知半解地點頭應和。
剛開始做完實驗時,泰瑞爾都會興味盎然地觀察我身體器官的再生,也因此我們偶爾會在這段空檔閒聊一陣——如果我意識清楚的話。不過後來這段時間大多被他拿去寫報告了,一開始覺得有趣的東西多看個幾次也就變得平常了吧。
想想我平常的生活對一般人而言卻是很不尋常的,而我也為了追尋一般人所謂的平常努力不懈著,甚至也是為此才來到了這個世界,但是目前為止,我過的生活依然是很不平常的平常啊……
「……那又怎樣?」聽完我說的話後,殿下一臉平靜地反問。
「呃,我原本以為殿下您會有興趣。」
「我確實和那個女人還有事情還沒解決,不過她是誰製造的與我無關。」
「他好像也認識洛斐恩大人的樣子。」
「和我無關。」
「喔。」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,好一會兒才又問了:「殿下認識泰瑞爾嗎?」
「不算認識吧,只稱得上是見過幾次面而已。」
「喔。」我猶豫片刻後又問了:「那殿下認識我嗎?」
「當然認識啊。」他滿臉莫名其妙地看向我,讓我覺得有幾分尷尬,不過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問了。
「您是指生前嗎?」
「生前反而……沒有太多的印象。」他托著下腮思索了好半晌才回答。
「喔。」我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。
明明和殿下相處時幾乎都是在這間房裡度過——而且絕大部分的時間我都處於昏迷狀態,我就不太覺得自己認識殿下。
殿下果然難以捉摸。
啊,難不成是……
「那殿下認識那些被您解剖過的魔物嗎?」最後我還是遲疑地問了。
他皺起了眉,「才不認識。」
✣
不知道為什麼夢見了以前的事。不過醒來時,泰瑞爾顯然已經結束他的實驗了,正對著顯微鏡東瞧西瞧,看的東西很可能是我的腦細胞,感覺上我應該也沒有變白癡,神智也很清楚的樣子。
白癡會知道自己是白癡嗎?
「實驗怎麼樣?」
對方頭也不回地回答,「如你所見,不尋常地迅速再生了,但腦細胞看起來和一般人似乎也沒什麼兩樣……顯然不死之力並不是由於身體本身的構型產生變化。」
「那是什麼?超自然力量?」
「也許吧。」
「工程師也相信超自然力量嗎?」這和我想像的好像不太一樣,但我隨即想起這個世界本身就也不符合印象中工程師所謂的常理,「你是怎麼看待星幽界的?」
「超自然力量是你們的說法,我可沒說我是這麼認為。你們總將還不能被解釋的東西歸類為超自然,對我來說他們還是屬於自然的一部分,只是尚未被了解罷了,不管是你的不死之力還是星幽界都是如此。」對方回應,但仍然低頭不知道寫著什麼,筆尖在紙上刮出的聲音沙沙地在耳際摩娑著。
「這樣啊……」我原本還想問那你覺得你能解釋這些現象嗎?但想到這個問題可能會觸怒對方便決定作罷。
泰瑞爾幾乎不會生氣的,在我的印象中,他總是笑得像眼睛要瞇起來了一樣。但我還是看他生過一次氣,其實也不過是前天的事。
雖然還不是很能確定,不過也許是感覺自己被看輕就會生氣的人吧。
「不死之力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。」記得自己好像是這麼回應對方略帶嚮往之情的語氣,才剛說完,對方便斂起了總是上揚著的嘴角。
「你想怎麼揣度我的想法是你的事,不過用這種語氣說出來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。」他重新露出微笑,但我當然還是感覺得到對方和平常相比完全不對勁,後來事實證明他當天多割了很多不必要的傷口,而且似乎都刻意挑選神經叢集之處。
「我是不曉得你自以為有多了解不死之力,或是自以為我是如何不從多個角度設想……」他難得緩慢地,一字一字清晰地說,「不過就我看來你也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好像以為不死是很不幸的,能死亡是很幸福的事一樣。」
「我確實是這樣認為的啊。」
他哼笑了聲,執著解剖刀指向我,「才不是。你跟古魯瓦爾多一個樣。」
因為他看起來還在氣頭上,我也沒興趣為了這種事反駁他,最後便不了了之,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懂他到底意有所指些什麼。
「今天沒事了,你可以走了。」泰瑞爾的聲音讓我回過了神,我忍不住咦了聲。
「怎麼?不想走啊?」
「也不是,只是第一次這麼早……」
「因為大小姐的任務提前結束了,古魯瓦爾多大概在路上了吧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?」我狐疑地問。
「因為我是工程師。」
我不曉得這跟我的問題有什麼明確的關聯,但最重要的也不是這個。
「你不幫我解鎖的話,我沒辦法離開啊……」
✣
一雙黑色軍靴在紅色地毯上踩出細微而規律的聲響,一路上不少訝異的目光投向黑衣男子,像是他不該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個地方。
再次歸於寂靜時靴子的主人優雅地立於一扇門扉之前,伸手扭開門把後,出現在眼前的是被滿室散落的儀器包圍著的工程師。男子滿不在乎地擅自闖入,工程師頭也不抬地把玩著手上的金屬零件。
「人不在我這。」
「顯而易見。」
「那你何必進來?」
「想問你他去哪了。」
「房間吧。」
「沒有,藥草園也沒有。」
「藥草園?」空氣中難得出現的一絲情緒很快地便散去,「問我也沒用,反正不在這。」
「好吧。」男子回應,正要轉身離開時,不經意地瞥見角落一架相貌仿似他必備傢俱的金屬製品,鞋尖一旋便朝那走了去。
「不要亂動我的東西。」
「這是解剖台嗎?」
「是實驗台。」
「能自動清洗?」
「沒錯。」
「幫我做一台。」命令式的語氣。
「也不是毫無條件。」
聞言男子自懷中摸出一個紅寶石袋朝工程師拋去,就那麼瞬間工程師勉強放下手上的工作接了下來,打開袋子確認一番後語氣多了分笑意。
「幾天後給你送去。」
「不用手銬腳鐐。」
「哦?」
「我都打麻藥。」
「劑量多少?」
「隨便,反正不會死。」
「說的也是。」
「還有,弄得舒服點。」
「有何必要?」
「好歹是我的下屬。」
「這和問題無關。」
「我覺得有關。」
「隨你。好清洗又舒服的材質可不好找。」
男子又拋出一個紅寶石袋,工程師再度放下手上的工作。
「要是路德賣得太貴我會再跟你索價。」
「無所謂。送來時順便幫我把舊的丟了。」
「這事你跟威廉說吧。」
「好。」
男子這才執行了幾分鐘前想執行的動作,重新踏上走道上的紅毯時,他思忖著接下來該如何打發這段多餘的午後時間。
窗外,苦勞的軍人在路德店門口的花圃採集些什麼,向晚的陽光將他的頭髮染成一片金橘色,像他剛剛交付給店長的寶石袋。軍人臉上露出淺淺的、從未在他人面前展露過的笑容,接著滿臉慎重地將剛採下的小草重新植入腳邊的一只小盆中。
FIN.
後記
嗯的,有些人(?)可能看標題會想到什麼(?),基本上是秉持同一個中心創作的。雖然是最後一篇寫的但卻是第一個發想也第一篇發表的(?),其他兩篇就等企畫公布吧www
對我來說小說中的角色之間本來就一定會有互動了,所以在寫這三篇時想的主要是想呈現主要角色相同和相異的點(?),總之大概都是以此為中心創作的。
拖了很久連大綱都打不出來就決定不管隨便寫了(馬的),遲到了這~麼久真的很不好意思(艸),整個是:趕聖誕節吧→趕1/24以前吧→趕過年前吧→不行開學前一定要了結掉的節奏(艸)。
祝、祝Mosty生日快樂←(被打